“孟子生有淑質(zhì)，幼被慈母三遷之教”是為“孟母三遷”之典故。當下的廣州，為子女擇校而類似的“三遷”故事時時上演。由郊區(qū)的詩意棲居回到城里，忍受空間的逼仄和空氣的混濁，這樣的遷徙總透著一份無奈。

 　　5月13日，廣州又一年的小學新生招生開始了。 對于家長、學校而言，這遠非填一張表那么簡單。工作從幾個月甚至幾年前就已經(jīng)開始，尤其是對那些需要擇校的家長，盡管眾多家長放棄優(yōu)美的郊區(qū)環(huán)境回遷到老城。

 　　擇校，這是一個艱辛的工程。動輒幾萬的擇校費并非書面上的“自愿捐資助學款”那么輕松，即使非常自愿要把這筆錢送出去，還要找足夠硬的關系才能脫手，花更多的錢在名校旁邊買房呢，結(jié)果仍然未知。

 　　追求名校，早已超出北大清華的范疇，在向更年幼、更昂貴和更熱切的中小學甚至幼兒園擴展。費盡心機把孩子送進名校，可能改變孩子的人生軌跡，這其中一個或被忽視的事實是：一些家長的人生軌跡已經(jīng)因為孩子的擇校發(fā)生或者將發(fā)生改變。

 　　松了一口氣的家長

 　　舍棄郊區(qū)，孩子終于上了名校

　　“孩子上學，是我一生的轉(zhuǎn)折點。我的職業(yè)規(guī)劃將偏向守成，不敢再輕易變動，將走上世俗中年人的路子。”

 　　“終于卸下一座大山了?！?月15日中午，年屆40的劉先生（化名）剛給女兒報完名，帶著疲憊長舒一口氣。但他旋即又緊張起來：“只有七成的把握，松懈不得。”

 　　原來當天不算正式報名，而是初步取得交贊助費的資格，等到5月底6月初教育局核查、統(tǒng)籌之后，才能定下來是否交得上贊助費。

 　　交費時，要求家長先把錢劃入?yún)^(qū)教育局的指定賬戶，區(qū)財政局確認收到后，孩子才能登記入學。 　　然而，能報上這個名，劉先生就覺得很幸運了：“校長桌上那個本子里等著交贊助的寫了五六頁呢！每頁都有二三十個！”而該校非地段生的報名只有當天上午10點到11點半之間的一個半小時，不過幾十人。他慶幸自己找的關系夠硬，排在了前面。

 　　贊助費是4萬，而為了交這4萬，劉先生一家已經(jīng)付出了近百萬元錢，以及近一年的奔波。伴隨著搬家、找關系，全家的生活乃至劉先生下半生的職業(yè)規(guī)劃，都搭了進去。

　　劉先生從事媒體行業(yè)，一直自信能四海為家、以實力闖天下。因著這一信念，他年輕時一直過著流浪記者的生涯，7年前定居廣州時也根本沒想去弄廣州戶口。“直到2000年孩子出生，才漸漸意識到戶口的重要?！眲⑾壬蠡谝瞾聿患傲?，他們夫妻兩人早過了落戶廣州的年齡（男35歲，女32歲。記者注。）

　　劉先生定居廣州時買的是麗江花園的房子，三樓，90平方米，三房一廳，面向花園，當時花了22萬。麗江花園附近有兩個小學：

 　　一個村辦，挨著豬圈；一個民辦，一年學費要一萬多。只有一個寶貝女兒的他，看重學校的熏陶作用，決定要么把孩子送回家鄉(xiāng)的名校，要么入讀市區(qū)的名校。他最終選擇了后者。

 　　想上市區(qū)的名校，首先得符合就近入學的原則?！盀檫@事我年都沒過好，整天想著要不要搬?！眲⑾壬踔烈欢认敕艞墸押⒆铀突亟骼霞疑蠈W算了，畢竟在麗江花園住了7年已成習慣，房子本身也比老城區(qū)的好很多。

 　　幾經(jīng)躊躇，今年2月，他終于下定決心搬家。然后馬不停蹄地看房子：先烈中路、先烈東路、淘金路、水蔭路……那些天他幾乎天天在那一帶轉(zhuǎn)悠?！芭龅降目捶咳?，和我一樣90％都是為孩子上學。”

 　　4月22日，他看好了一套二手房改房，趕緊搶著下了定金，轉(zhuǎn)天就簽了合同。事后才知道那房子才剛放出來，就有7個買家跟他競爭。100多平米的三居室一口價要87萬，劉先生說，得把麗江花園的房子賣掉才買得起。

 　　跟找房子同時進行的，是大面積撒網(wǎng)找關系。為此，他把自己的關系網(wǎng)翻了個遍，一共找了幾十人，這些人又通過千絲萬縷的關系找到7所小學。從年初開始，到4月底，連一個都沒搞定。“當時風傳五一前搞不定就沒戲了，我急得睡不著覺?！彼砩喜煌Ｏ?，白天不停跑，能找的人都找了。直到4月29日，才柳暗花明，水蔭路上一所小學答應接收孩子。

 　　“我現(xiàn)在就數(shù)著日子等這個月底了”，劉先生說，到時通知下來他交贊助費，孩子才算真的能入讀該校。

 　　劉先生說，這次孩子上學，也是他一生的轉(zhuǎn)折點。從小有積蓄變成負了外債，他的職業(yè)規(guī)劃將偏向守成，“不敢再輕易變動”。也不會再像以前那般自由灑脫，而將走上“世俗中年人的路子”。 　　以后上初中、高中還要費多少周折呢，他不敢想，他不知到時是否有今天的經(jīng)濟能力?！爸荒芗耐谏鐣M步?！彼f。

 　　“蝕本”的家長

　　家搬了名校地段也變了

 　　張女士住處2000年后劃進棠德南小學招生地段，2001年又改為泰安小學，今年又被劃進中英文科技學校

　　跟劉先生比起來，很多家長沒那么幸運。他們也費心費錢地搬了家，可孩子上學卻仍卡在了半殼。

 　　為了能讓孩子上省一級的中星小學，謝女士一家前年就早早在老東山淘金路買了房子，花了70多萬。本等著今年孩子滿6歲入學，不想卡在了戶口上。由于去年年底工作調(diào)動，遷戶口拖到了現(xiàn)在。謝女士說，遷戶口需要公司七八個領導簽字，其中有3個在外出差，5月底才能回來。5月13日報名時，她請求學校為孩子保留地段生名額，遭到拒絕。學校讓她等到8月29日，說那時會有地段生統(tǒng)籌?？芍x小姐擔心到時該小學的名額早就滿了，提出愿意交贊助費，可學校不收?！肮烙嫿毁澲M的人都排不過來。”謝女士說。

 　　住在小區(qū)，孩子卻不能入讀小區(qū)的學校。5月15日，荔灣區(qū)南岸路荔港南灣的40名業(yè)主一起到售樓部討說法。其購房合同承諾業(yè)主的子女可優(yōu)先入讀小區(qū)內(nèi)的華僑小學（現(xiàn)改名荔港華僑實驗小學）

　　。來自福建的洪小姐一家當時就沖著這一款才買的樓。其老鄉(xiāng)去年入住時，孩子順利入了學。他們今年入住，剛好準備讓孩子上一年級，卻不料出了變故。學校要求沒有廣州戶口的業(yè)主都要交5萬贊助費，不然不接受報名?！耙词墙逃值囊?guī)定不對，要么是開發(fā)商騙了我們！”洪小姐的老公很氣憤。

　　不少荔灣、越秀等地的家長都很困惑。在天河只需住兩年，哪怕是外省戶口，孩子就可以算是地段生。而他們在老區(qū)住了十幾二十年，戶口在海珠甚至只跟住處隔幾條街，怎么還是非地段生？這樣一來，他們的孩子要么坐很遠的公交車上學，要么向離家近的學校交贊助費。－－－－－－若是名校，贊助費還得靠關系才交得上。

 　　即使是“老廣州”，孩子要上一個好學校，仍然存在難度。

 　　相較于一些家長的困惑，家住天河棠東的張女士可謂心酸。她和老公都是老廣州，住的是單位遠洋運輸公司的宿舍樓，戶口在海珠區(qū)。據(jù)其介紹，2000年該處被劃進棠德南小學的招生地段，2001年又改為泰安小學。這兩所都是公立小學。然而，今年突然被劃進中英文科技學校，她覺得難以接受，“那是所民辦學校，報名那天冷冷清清的……”

 　　孩子要享受該校地段生待遇，還有個條件，即必須在8月30日前把戶口遷到棠東住處。否則要交幾萬元贊助費。 　　“我愁死了”。張女士說，家里沒錢買房，不然早就搬到別處去了。這幾年來，孩子上學的問題一直困擾著這棟樓的居民。棠東小學、棠下小學兩所重點小學離他們很近，但他們不是那里的村民，沒法按地段生入讀。劃分的地段又變來變?nèi)?，孩子得跟著不停轉(zhuǎn)學。幾年下來，原來的120戶居民搬走了60多戶，跟張女士孩子同齡的8家也只剩了她一家。

 　　無奈之下，她試圖讓孩子入讀家對面小區(qū)內(nèi)的駿景小學，但該校“非業(yè)主不招”，即使交贊助費也“來不及了”。 　　如今，張女士一片迷茫，不知孩子能去哪里上學。

 　　興奮的中介

　　為名校不惜買高價樓者占一半

　　不少家長空著番禺等地的房子，在名校附近租房子照顧孩子上學。

 　　舊部前小學陳校長說，他們幾乎每天都會遇到這種情況，就是家長為了能讓孩子進名校讀書，不惜血本在學校地段內(nèi)購置房產(chǎn)，一來想獲得入學資格，二來方便孩子上學。

 　　據(jù)了解，僅在去年底，距離舊部前小學15分鐘路程內(nèi)的泰康城廣場、海中寶大廈、一德花園、長堤灣畔等房產(chǎn)，市場均價已近6000元／平方米，同期上升10％左右。有專家預計，此類名校周邊房產(chǎn)價格仍有上升空間，短期內(nèi)不會走低。

 　　這一現(xiàn)象在老東山區(qū)尤為明顯。以教育聞名的老東山區(qū)，是家長熱捧之地。

 　　據(jù)中原地產(chǎn)公司負責越秀區(qū)區(qū)域經(jīng)理林小姐介紹，雖然他們并不集中做中小學旁的樓房，但就這樣，為了上學而買樓的人也占了其客戶的50％以上。中原出售的二手房面積主要在60－70平方米，如果是在省一級小學附近，房價一般在7000－8000元／平方米，市一級的小學附近房價也在每平方米6000元以上。

 　　就如捐資助學款是約定俗成的一樣，名校周邊的房價也基本穩(wěn)定。根據(jù)林小姐的經(jīng)驗，如果只是為孩子入學買房子，住戶就不會希望住特別好的房子，而能提供這樣合適的住房的又比較少。有些家長為了小孩上學，很早就在買房子，雖然現(xiàn)在小學已經(jīng)報名了，可是為小孩上學買房子的人還有很多。

 　　“我們也會做一些租賃的業(yè)務，比較少，價格也在1000－2000元之間?！绷中〗阏f。 　　這些租賃的房子，很大一部分住客是那些照顧小孩的家長。經(jīng)過千辛萬苦終于讓孩子入讀名校的家長們，接下來的是日積月累的持續(xù)辛苦。

 　　陳女士家住麗江花園，兒子在中大附小上2年級。每天一家三口6點半就起床，簡單收拾后7點10分前出門，趕在8點10分上課前把孩子送到學校。開車過洛溪大橋時，經(jīng)常堵車，怕遲到只好掉頭走華南快速，每個月的油錢都得1000多。放學時，媽媽先去學校陪著孩子，等到爸爸5點半下班后才一起開車回家。“下班時車更堵，常?？?點才到家開始做飯?！?

　　周先生也住麗江花園，兒子上培正小學3年級。為了接送孩子上下學，一家人的作息跟陳女士家一樣，每天早出晚歸。“快到培正小學時，就特別堵，都是接送孩子的?！睋?jù)說，孩子所在的班上還有一個更遠的，每天接送路上要花掉四五個小時。更多的家長沒有私家車，每天坐公交車接送孩子上下學。 　　還有不少家長空著番禺等地的房子，在名校附近租房子照顧孩子上學。先烈中路、淘金路一帶兩居室的房租每月都要1500元以上，依然有不少家長爭相住進去。茶小姐告訴記者，她姐姐為了孩子上學，在淘金路租住了2年多，打算把番禺的房子賣掉。她另一個姐姐的孩子明年要上1年級了，也準備效仿租房子。

 　　居住郊區(qū)化是現(xiàn)代城市的一大趨勢，然而僅僅是為了小孩上學而產(chǎn)生的擇校問題，這一趨勢在中國的大城市里發(fā)生了轉(zhuǎn)向：已經(jīng)搬到郊區(qū)的人們紛紛折返到市中心來，因為他們所居住的郊區(qū)沒有“省級”、“市級”的名校。

 　　漩渦中的校長

　　家長報“助學款”低了肯定沒戲

　　“家長的捐資絕對是有目的的，就是想讓其孩子進你的學校讀書”

 　　舊部前小學深處老城區(qū)，校園面積不大，但已是一所有著近百年歷史的廣州名校，該校1952年起就是區(qū)重點小學，1994年3月被評為廣東省一級學校。在家長們?yōu)楹⒆尤雽W各顯神通的同時，學校陳校長也一直在為招生工作忙前忙后。

 　　據(jù)陳校長介紹，這段時間，學校老師們都在忙著家訪，對新一年申請入學的學生家庭進行摸查，核實學生的登記資料。由于地段內(nèi)搬遷、拆遷等原因，附近學生家庭住址出現(xiàn)變動，給家訪工作帶來很大麻煩。

　　學校對地段生的摸查，主要是核實學生的戶口問題。據(jù)說，在查樓的過程中，會查出不少假住址假親戚，還有人所填的住址是一間廁所。

 　　據(jù)了解，目前廣州各小學學位數(shù)都有嚴格控制，由教育部門統(tǒng)一管理、統(tǒng)一分配。各學校招生分為地段生、轉(zhuǎn)學生、借讀生三種，其中以地段生為主，對于所屬地段內(nèi)的適齡入學學生，如無其他特殊情況，學校必須接收這類學生，優(yōu)先保證地段生的入學權利。（轉(zhuǎn)載請注明來源：南方都市報·奧一網(wǎng)） 　　但對于轉(zhuǎn)學生與借讀生，各學校有一定選擇自由度，尤其是轉(zhuǎn)學生。借讀生是因為沒有本地戶口，只因父母在廣州工作或居住，暫時借讀學校，一般每年要多交2000元左右的借讀費。而另一種學生就是轉(zhuǎn)學生，也就是人們常說的“擇校生”，他們有著廣州戶口，只因他們家長想為其找家更好的學校而跨地段就讀，隨之而來的當然就是擇校費問題。各地區(qū)對擇校生（或稱轉(zhuǎn)學生）人數(shù)都有所限制，內(nèi)地就有地區(qū)做出不得超過30％的限制。

 　　陳校長解釋說，他們一般把擇校費稱為“捐資助學款”，是有條件的家長自愿捐給其所選的學校的，也算是對其跨地段就讀名校的補償。據(jù)了解，這筆“捐資助學款”的收取在廣州乃至全國許多學校都不新鮮，眾多學校特別是名校都在以各種名堂收取。

 　　據(jù)一名不愿透露姓名的教育界人士透露，在廣州省、市級學校，擇校費價位一般在3萬至5萬之間，有的家長甚至出手就是十萬八萬，很多學校擋不住這種誘惑，引導學生家長哄抬擇校費，在家長間形成攀比心理。 　　報名表中的“備注”一欄，就是供家長填寫助學款。助學款是約定俗成，學?；蛘呓逃块T并沒有給出一個價碼，但如果家長“備注”的價格低于預期，學校就不讓他交了。

 　　“家長的捐資絕對是有目的的，就是想讓孩子進你的學校讀書。

 　　”陳校長很明白這些事，但她同時表示，學校絕不會也不應該“以錢取人”，而應依學生綜合素質(zhì)選取。她舉了一個例子，舊部前小學是傳統(tǒng)游泳強校，如果有轉(zhuǎn)學生在游泳方面有特長，學?？隙〞?yōu)先考慮，甚至會免去其捐資助學款。

 　　她還告訴記者，每年此時，學校老師都要分頭對報名或登記學生進行家訪，而對于轉(zhuǎn)學生，學校會格外關注，會與學生及家長面談，選擇最優(yōu)秀的學生。“地段生沒有挑選余地，惟有轉(zhuǎn)學生我們自由選取，但決不是以錢取人！”

 　　■迷局求解 　　期待擇校消失的那一天早些到來

　　69歲的劉淑賢是舊部前小學的老校長，1952年進入舊部前小學從教，歷任教師、校長職務，從教45年，連她自己也記不清教了多少學生、獲了多少榮譽。對于“轉(zhuǎn)學生”，她有不同看法。她認為，所謂轉(zhuǎn)學生，其實就是人們常說的擇校生，就是跨地段選擇名校就讀的學生，“不是好學校誰會花錢選擇你？”

　　她介紹，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直至“文革”以前，各學校差別并不大，遠沒有現(xiàn)在那么鮮明強烈，那時候的人們對學校也沒什么挑剔的，都是就近入學，即使跨地段甚至跨省入學也不需要額外交錢。而在“文革”之后，隨著經(jīng)濟發(fā)展，教育越來越得到重視，教育也越來越成為一種稀缺資源。

 　　廣州市教育局教研室的李偉成認為，產(chǎn)生擇校的原因有三個，一個是教育資源的配置不均衡；二是人們對教育優(yōu)質(zhì)資源的追求有些不理智；三是家長們之間的攀比，怕輸心理，別人家的小孩上好學校，就會想為什么自己的小孩不能上好學校呢？還有就是一種補償心理，家長自己沒有得到的，希望小孩可以得到。

　　李偉成也認為擇校無可厚非，也是不可避免的，這是人們受教育的權利，“關鍵是如何平衡這種現(xiàn)象，就目前來看，收費還是最合理的一種方法了，當然，這只是相對于現(xiàn)在這種狀況?！?/P>

 　　去年，寧夏銀川一小學生，自殺前給家長留下“您養(yǎng)了我13年，花了好多好多的錢！我死了可以幫您們節(jié)約10萬元”的遺言?！肮?jié)約”的10萬元即為擇校費。消息報道出來，令人扼腕。但扼腕之后，家長們?nèi)匀悔呏酊F，想方設法把手中的幾萬元交上去。

 　　中央教育科學研究所教育戰(zhàn)略規(guī)劃與政策研究室副研究員陳如平認為，擇校短時間內(nèi)不可能消失，因為擇校是一項基本權利，現(xiàn)在衍變?yōu)橐环N個人權利，取消擇校權就是剝奪受教育者的權利。但李偉成說，擇校早晚會消失?！叭毡揪蜎]有擇校，因為他們所有的學校的配置都是一樣的，離你最近的學校就是最好的學校，還用擇校嗎？當我們的教育資源可以合理配置的時候，擇校就會消失，當然那是我們的最理想的目標?！?/P>

 　　這大概也就是劉先生所說的“寄望社會進步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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